【特傳半架空冰漾】憶痕。 - 08、面基。

你無力地扒了扒自己的髮，覺得煩躁不已。

望著SK上的空對話窗，幾次想要發個問候語過去，卻都因為不知道要接什麼話題而刪掉。

如果夏碎在這裡，定會諷刺你幾句，不過對方現在應該也自顧不暇吧。

雖然和休狄有達成協議，但不知道褚會不會喜歡上自己？畢竟，他都有喜歡過其他人的先例了。

終、他在對話框裡面敲了兩個字：日安。

對方很快就回覆了，帶著表情的：冰炎大神安安QwQ！

冰炎：怎麼了，還帶表情的？

盡落華光：沒什麼啦……沒想到冰炎大神會加我好友QAQ！

你幾乎可以想見對方的表情會是怎樣的，忍不住在電腦前面笑了出聲。

冰炎：不是跟你說有事可以找我的嗎？（笑）當我在說笑？

盡落華光：也、也不是啦！只是跟剛認識沒多久的大神，不知道該聊些什麼。

冰炎：是這樣啊，最近稿子寫得還好嗎？

盡落華光：唔……還好，謝謝大神關心。

冰炎：你跟如歌說話都這樣的嗎？

盡落華光：咦O口O？

冰炎：大神、大神地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誰。

盡落華光：唔、可是大神就是大神啊。

冰炎：喊冰炎就可以了，不用加大神。

你實在是有些無奈，不論如何，就是不想被他喊大神。

見到對方打了一個咦後面無數個驚嘆號和問號，問著「這樣好嗎？」的時候，你忍不住笑了。

冰炎：我不覺得我的語氣像是在說笑XD

你打了個表情符號，試圖讓對方不要那麼緊張。

盡落華光：那、那以後就請冰炎多多指教了！

看著對方傳送來的字句，你又忍不住笑了。

其實對於褚的感情，你很明白，這世的他和以前的他，並不會完全一樣，而如果他得知了你跟褚的故事，他是否會覺得你是在找替身，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你並不是不想跟褚在一起，要等也只不過是你單方面的決定，百年、百年呵……

如果褚還是像前世一樣離開了，你覺得你自己還是會像這樣一世一世的等待下去，每次的重來，對方都不會記得自己。

其實扇曾經反對過，她也知道你對他的深情，也將這一切都分析給你聽過，可是你就是覺得，這樣又如何？

總比一個人面對那漫長無比的生命來得好。

難不成，到了現在，才要來退縮嗎？

你不想啊……所以才會一直努力著，想要靠近這個孩子，儘管手法太過急促、什至有些躁進，但你再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盡落華光：冰炎，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雖然跟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問這種問題很奇怪……

冰炎：請說。

盡落華光：……你曾經說過我跟你的朋友很像，你那個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有點好奇，可以不用回答沒關係！我只是好奇，我這樣的人，究竟有誰會跟我很像而已QAQ

冰炎：是這樣啊。

你不禁在螢幕前笑了出聲，會在意這種事情，果然是褚啊。

冰炎：你不是有看憶痕嗎？

盡落華光：耶？有、有的……

冰炎：楚鳴的個性就是以他為原型的。

盡落華光：真、真的嗎？

冰炎：當然。

那邊沉默了好一陣子，才看到對方回覆了一句。

盡落華光：……可是，我沒有楚鳴那麼勇敢。

感受到對方字裡行間的失落，你忍不住詢問對方怎麼了。

對方則是哈哈一笑地帶過，且轉移了話題，似乎並不想觸碰這個話題。

對方既然不想提，你也沒有追問下去的理由，於是便就順著他的話題，繼續聊了下去。

就算對方現在還沒辦法對自己敞開心房，你也知道這是要慢慢來的，雖然還是會覺得有一絲力不從心。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你就也只能加油了不是？

輕嘆了口氣，你這麼想著。

之後的幾天，你都會和褚冥漾聊天。

漸漸地，褚冥漾上線了也會主動敲你，和你聊上幾句，這樣的進步，讓你覺得異常欣慰。

其實從沒想過會因為寫作的關係而再次碰上褚冥漾和夏碎，什至是其他故人。

不過這樣也不錯，不是嗎？至少你不用想其他方法來接近褚，光是寫作的話題就能夠和對方聊很久了。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用盡一切辦法，潛移默化──讓對方習慣到無法忽視你的存在。

※

也許是因為看到照片的關係，褚冥漾不太敢找阿斯利安討論劇情──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編輯，久不找他，他總是會起疑的，但不敢告知對方自己心情的褚冥漾覺得十分煩躁，所幸冰炎每天都會和他聊上幾句，能夠近距離的和自己的偶像接觸，儘管只是網路，褚冥漾還是覺得心裡似乎舒服了許多。

有時候褚冥漾覺得自己根本是個廢物，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的時候，冰炎會試著導正他的觀念，告訴他，其實他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無能，作者能做的就是將自己所能呈現的所有，用文字傾訴。

文筆不必是多好的，只要文句夠真切，引起人共鳴，那就會是一篇好文章。

他告訴褚冥漾什麼是自信，如果總是低下頭，怎麼看見更遼闊的景色。

和冰炎的相處中，褚冥漾漸漸覺得似乎沒那麼難過了，和阿斯利安的互動也沒有那麼尷尬了，又或許說，他應該已經學會放下了。

對方不喜歡他，對方已經有互相喜歡的對象了，他又何必要去糾結呢？

世界上只有一個阿斯利安，但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是屬於他褚冥漾的──雖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那個人會是誰。

不過這麼想著，心情也好了許多。

也許，冰炎真的是他的幸運星呢。

他筆下的文字，陪著他走過了許多低潮。

他筆下的文字，曾是他支撐下去的力量。

不論怎麼說，冰炎這個人，從他還不認識他起，就是他支撐下去的動力了。

或許這樣說很矯情，可是褚冥漾還是覺得，冰炎就像是陽光一樣，曬去他心中的那片陰霾，一片暖洋洋的感覺。

褚冥漾明白的，冰炎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的，不過他並不敢去猜測對方對自己的特別，因為他是這麼的平凡，冰炎卻是那麼的耀眼。

這樣的自己和那樣的冰炎，是否永遠都不會有站在同樣高度的時候？

也許，只要這樣子，一如往常的，能夠和對方聊上幾句話，就可以令他感到滿足了。

彷彿他好像和那個人站在一起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移情作用，褚冥漾並不敢確定，可是冰炎逐漸成為他生活的重心，有的時候討論劇情，他寧願先找冰炎討論──很神奇的，本該是個大忙人的冰炎，卻總是在他有困難的時候陪伴著他，從不會中途離開。

反倒是阿斯利安，有的時候聊一聊就不見了，事後才會跟自己道歉說臨時有事，雖然他不是很在意，可是這樣比一比，他還是覺得，果然還是冰炎最好了。

不過這樣越想他越覺得糾結，因為他和冰炎的差距太大了，他只是個小透明，但冰炎卻是個超級大神，這樣子的他，根本不會被冰炎所接受吧。

他也曾覺得困惑，為什麼他會這麼快地轉移了自己的感情？

他想不通，不過想通了貌似也沒什麼用。

突然看見SK的圖示在跳動，褚冥漾順手點了開來。

冰炎：在做什麼？

看到冰炎的訊息，他心情很好地勾起唇。

盡落華光：沒有，晃晃網頁、發發呆，沒有靈感QAQ

冰炎：那就好好休息，不用急著寫，不是最近才交稿嗎？

盡落華光：我想要存一些稿QAQ冰炎都是怎麼存稿的呀？

冰炎：……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會被編輯追著跑的。

盡落華光：咦？？？

褚冥漾震驚了，冰炎這樣的大神也會被追著跑嗎？

冰炎：我還是有寫不下去的時候，就會乾脆人間蒸發，有次夏碎還差點報警，被揪著領子罵。

盡落華光：噗！冰炎怎麼可以挾稿逃跑呢？

冰炎：就是寫不下去，這樣下去也無法擠出稿子，不如出去晃晃。對了，寫不下去要不要出來走走？

盡落華光：耶？什、什麼時候？

他有點緊張，沒想到冰炎會約自己出去，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去細想對方約自己出去的原因，全心全意地信任著這個人。

冰炎：現在寫不下去的話，那就待會兒出來？我看看、現在下午一點……四點約在誠品地下街的樓梯那邊？

盡落華光：欸？好、好的，晚點見。

結束了對話之後，褚冥漾急得從椅子上跳起來，衝進浴室洗澡，洗完澡後又穿著內褲衝出來，開始翻箱倒櫃試著找出自己還算不太土的衣服，可是看著那滿櫃的Ｔ恤、Ｔ恤、Ｐｏｌｏ衫、牛仔褲、短褲、牛仔褲、運動褲、牛仔褲、休閒褲，褚冥漾就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宅男。

嗚嗚他根本就是個窩在家裡沒有像樣衣服的宅男！

最後他只能選了一件是兩件式的黑色背心連白色假襯衫還自帶十字項鍊的男式上衣和一件深黑色的牛仔褲準備出門。

他帶著有些緊張、忐忑不安的心情到達約定好的地點，中間雖然迷路了一小下，不過這不妨礙他的好心情，也並沒有遲到。

他看到不遠處的冰炎時覺得心跳登時加快許多，彷彿就快要跳出胸口似的──當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阿斯利安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反應啊！

「等很久？」冰炎面帶著微笑問道。

褚冥漾覺得有一剎那他的心臟差點就麻痺了。

他現在才發現原來冰炎長得超級好看！

一開始，因為對方是大神而有種敬畏心，根本不敢正眼看對方，現下一看，他才發現冰炎根本足以跟電視上面的明星媲美──而且還可以把人家比到天邊去。

他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呃、沒、沒有……」

「先逛逛？還是要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天？」

褚冥漾連忙搖手開口：「我、我都可以！」

「那就先找個地方坐坐吧，我不是很喜歡在這麼多人的地方晃。」冰炎皺了皺眉看著周遭對他指指點點的人，褚冥漾剎那只覺得冰炎太耀眼了，也難怪會引起這麼多視線：「好。」

匆匆忙忙找了間茶點店坐下後，褚冥漾點了份黑森林蛋糕和熱可可、冰炎則只點了一杯熱紅茶。

「冰炎不點些蛋糕之類的嗎？」褚冥漾偏著頭，問道。

「不了，我不喜歡甜食。」冰炎微微勾唇，「你好像很喜歡甜食？」

「不覺得甜食可以給人帶來好心情嗎？」說到最愛的甜食，褚冥漾的眼睛都亮了。

冰炎笑了出來：「連這點都跟某人很像，他也喜歡甜食。」

「耶？是楚鳴嗎？」因為不知道冰炎朋友的名字，褚冥漾直接用小說裡的名字做為替代。

「對。」冰炎點頭，眼底盡是些懷念、還有些許褚冥漾看不懂的情緒。

「是這樣啊……那我可以問問，楚鳴現在是做什麼的嗎？」這個問題一出，褚冥漾看見冰炎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住，他旋即緊張地開口：「如、如果不方便回答就不用說了沒關係！」

「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冰炎笑了，「他已經過世了。」

「啊！是意外嗎？」褚冥漾有些驚訝，但更為冰炎感到難過。

「不算是……值得慶幸的是，他走得很平靜。」冰炎的語氣很輕，聽不太出來情緒，不過褚冥漾就是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其實很難過。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的。」褚冥漾低聲道歉著，他沒想到楚鳴居然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也許就是這樣，冰炎才會選擇把楚鳴寫在書裡面，做為緬懷他的依據吧？

「沒什麼，不必介意。」冰炎淡淡笑著，看起來是真的不在意，褚冥漾這才鬆了口氣。

「對了，你為什麼寫不下去？是哪裡有問題？」

「不知道耶……就是覺得一片腦袋空白……很怕自己沒辦法接上結局。」

褚冥漾顯得有些茫然，冰炎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髮絲，回道：「我只能給你這樣的建議──寫就是了。」

褚冥漾一臉問號地望著冰炎，後者只是把手收了回去，微笑開口：「幹麻煩惱那麼多，寫就是了，接不上就想辦法讓它接上，真的沒辦法大不了改結局。」

「耶？」褚冥漾顯然有點反應不過來，傻愣愣地望

「反正大綱跟結局都是作者寫的，接不上，就改。」大概是褚冥漾的表情太蠢，冰炎忍不住笑了出聲。

「可、可是這樣不會給編輯添麻煩嗎？」褚冥漾有點遲疑，冰炎則是扯開唇，忍不住又伸手揉揉對方的頭。

「笨蛋，編輯就是要負責作者的寫作情況，如果因為這樣，作者沒辦法寫出文章，他們當然要和作者一起想辦法，而不是讓作者自己一個人煩惱，不然公司配給你編輯做什麼？」

「說、說得也是……」褚冥漾垂下頭。

「一個人悶頭想，不會有什麼好辦法的。」冰炎的聲音很溫和，但褚冥漾是知道的，他並不是對誰都是用這種語氣，他也曾聽過冰炎用很冷淡的語氣對夏碎說話、什至是對一些不熟的人，可是褚冥漾不明白，到底為什麼冰炎會對這樣的自己這麼不同。

「我知道了，謝謝冰炎。」褚冥漾抬起頭，望著對方的墨色的眸子裡盡是光亮，是憧憬也是崇拜。

他想要和冰炎一樣厲害。

他不想被人小看，他並不是沒用的。

冰炎教他什麼是自信、什麼是相信自己，怎麼做才會最好……

他總是溫柔地教導他一切，雖然有時候他很笨，教不會，冰炎雖然口氣會差些，不過還是看得出他字裡行間的溫柔與無奈。

──好喜歡這樣的冰炎。

心裡突然冒出這樣的句子，令褚冥漾嚇了一跳。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呆呆地看著侍者送上的黑森林蛋糕，褚冥漾突然失去了胃口。

他不是才喜歡過阿斯利安，怎麼……這麼短的時間，他就又喜歡上了冰炎？

這樣子的自己也太過濫情了吧！

褚冥漾突然覺得厭棄起自己。

這樣的自己，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冰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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