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架空】夢塵。 - 03、還他學長！

褚冥漾夢到了一個看不清臉的男生。

夢裡的他似乎跟這個男生很親密，而他喊那人學弟。

一開始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嫌棄，但對方不會拒絕他的靠近，而他也一直小心翼翼地討好對方。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夢裡的自己如履薄冰。

最後他只記得那人喊他的聲音，像是想把他撕碎一般，夾雜著熾烈怒火的「褚」。

他被壓在了書桌上，對方長長的髮絲垂落在他臉頰、頸脖上，冰涼又帶著些許搔癢。

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像是陽光曝曬過的草葉般清新。

微涼的唇瓣貼上他的，而後他的視線化為一片灰白雜訊。

像是小時候電視訊號接觸不良時出現的雜訊畫面讓他倏然怔住。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夢。

在他出現這個想法之後，眼前的畫面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和越來越清晰的其他感官。

他睜開了眼睛。

窗外微曦正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

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雖然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喜歡的人是個男的，但做這種和男生談戀愛的夢還是第一次。

他下意識拿起了一旁的手機，上面正顯示著清晨五點五十分，他解開螢幕鎖，看到群組裡千冬歲說學長醒了的消息。

不知為何，褚冥漾第一個反應除了高興，還有種令他寒毛直豎的不安感。

──和他夢裡被那人壓在書桌上的感覺一模一樣。

什麼鬼！褚冥漾驚悚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臂，試圖將雞皮疙瘩都拍掉。

他是不是求而不得太久了以至於產生幻覺？

不對，他好像也沒「求」過，畢竟他根本沒有膽子表露心意，總是將那些知慕少艾藏在心底。

不過，那只是個夢，夢醒了他依然是一個母胎單身的魯蛇，沒關係，魯久了，他都習慣了。

總有一天，他會不魯的！

……大概吧。

他沒敢發訊息擾人清夢，小心地下了床洗漱，沒了人幫助，他才深刻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遲鈍及不受控。

解決完生理需求、刷牙漱口後，他突然想起了千冬歲還告訴了他，學長就住他隔壁。

還好他們都是A大的在讀學生，憑學生證就醫八折，病房也有補助的樣子……不然就他老媽那個性格應該不會讓他住單人間。

雖然很想去看看學長，但褚冥漾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根本不用思考便覺得自己還是乖乖回床上當馬鈴薯比較實在。

畢竟在這種時間去偷看暗戀的人真的還蠻變態的。

在床上躺屍了五分鐘，連天花板上的斑點都快要被他數清楚之後，褚冥漾側翻過身，拿起手機解了鎖。

他無意識地點開了學長的對話視窗，還沒來得及發訊息，對方就彷彿心電感應般問道：「你醒了？」

褚冥漾被嚇懵了，半晌才敲字：「嗯……學長還好嗎？」

對面遲疑了一會才回：「我很好，聽夏說，你也住院了？」

「對啊。」褚冥漾發了一個抓頭的貼圖，「不小心就昏迷了半個多月，還要復健，真的有夠慘。」

冰炎回了個「加一」的貼圖：「同慘。」

還來不及驚詫這個萬年打字黨居然對他用貼圖，褚冥漾就看到他家學長發了語音通話過來，他手忙腳亂接起來：「喂？」

「我現在打字還有點慢，通話比較快。」話筒那端傳來對方低沉的聲線，可能是許久未開口，聽起來有些沙啞的質感，強烈的震動感直接炸酥了褚冥漾接的話的半邊耳朵。

「好，沒關係。」褚冥漾很快反應過來，他摸了摸鼻子，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卻絲毫不自覺：「昏迷太久，身上都沒什麼力氣，用講的的確比較輕鬆。」

「學長醒來做過檢查了嗎？狀況都還好？」褚冥漾有些不放心地追問，他看過對方剛受傷的樣子，雖說沒有骨折，但全身擦傷什麼的光看就怵目驚心，尤其是頭上的傷口，基本上都算是毀容了，也不知道恢復得怎麼樣。

那頭傳來對方一聲嗤笑，「笨蛋，我狀況不好能在這裡跟你聊天？」

「也是。」褚冥漾尷尬地笑了笑，「那學長也跟我一樣要開始復健了嗎？」

「嗯，夏說我們是『難兄難弟』。」冰炎的聲音帶了些許無奈，「我倒覺得你像是在幫我擋災。」

褚冥漾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清了清嗓：「咳、什麼鬼？」

「你是來醫院看我，回家路上摔昏的。」冰炎停頓了下，再開口時聲線帶上了些笑意，「不過能摔成那樣也是離譜，只能說，不愧是你。」

「蛤？」褚冥漾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學長，在跟他開玩笑？

起碼在他記憶裡，他的學長真的沒有這麼幽默，又或者是在他疏離學長的這段時間，甚至是對方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奇怪的改變？

最後，褚冥漾硬生生憋出了一句：「……何方妖孽，還我學長！」

冰炎像是被他這句無厘頭的發言噎住了，好半天才罵道：「妖孽你個頭！」

褚冥漾這才覺得安心了下來，他還以為學長被穿越了，他吐了口氣，說道：「呼，是正常的學長沒錯。」

冰炎似乎覺得有些無言，「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什麼形象？」

褚冥漾一時之間被問倒了，學長在他心裡是什麼形象？

學長一直都是強大的、彷彿所向披靡的存在。

所以在得知學長受傷陷入昏迷時，他才會那麼難過，因為這個人永遠都是在為別人著想，每每都將他人護在身後。

儘管學長的傷與他無關，但因為他對學長有著不正常的心思，所以他很難過。

清晨的醫院十分安靜，單人房的隔音很好，褚冥漾只聽得見自己和電話那頭傳來的呼吸聲。

「無所不能……吧？」因為難過又心虛，他的聲音有些小，氣音較多，可還是準確地傳送到冰炎耳裡。

「哦？」冰炎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家學弟的情緒，但他沒有細想，只以為褚冥漾的心虛是因為剛剛的失言：「所以你覺得我不可能對你開玩笑，因為我該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褚冥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才開口：「……也不是，我當然知道學長你也是普通人，會有喜怒哀樂和各種情緒，只是我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你這樣聊天。」

「褚，你是我學弟，高中時還是直屬，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冰炎抓到突破口，見縫插針地問道。

褚冥漾感覺得到冰炎此時的關心，心中不由得有些暖，但原因是怎樣都說不出口的，所以他回答：「唉，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自卑，學長你就別問了。」

自從學長升大學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後，刻意拉開了距離。

這個人對他而言，是高不可攀的，老實說就連喜歡的理由也……

冰炎打斷了褚冥漾的思緒，聽起來有些無奈，語氣卻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的溫和：「褚，有些事情，你不說出來，我是不會知道的。」

褚冥漾沉默，他又不能直接跟對方告白，說了只會摧毀這段關係吧？

因為很珍惜對方，所以他將這些喜歡的情緒藏進心底，既然爭取無望，不如拉開距離，不讓自己陷入求不得又放不了的境地。

「笨蛋就是笨蛋。」冰炎大概也知道自己學弟不會說實話，嘆道：「你是我帶出來的學弟，你有幾斤幾兩重我瞭若指掌，所以，你覺得你瞞得過我？」

那些根本都不是藉口，從當上他的直屬，褚冥漾的定位就不會只是小人物。

「對不起。」褚冥漾以為冰炎猜到他那些齷齪的心思，「我一時半刻沒辦法調整過來，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不會造成你困擾的。」

「道什麼歉，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會造成我什麼困擾？」冰炎一步一步地將褚冥漾藏著的話語引出來，有個未曾想過的猜測慢慢浮上心頭，讓他不自覺勾起了唇角。

看不到冰炎表情的褚冥漾覺得自己幾乎就在懸崖邊緣，只差一步了，他覺得自己有些窒息，握著手機的手也不自覺收緊了些，「我……我不應該……」

冰炎沒有打斷褚冥漾，單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卻輕輕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敲打，無意識透露出他的緊張。

「我不應該調整不好自己的心態而疏遠你，對不起。」褚冥漾深吸了口氣，被逼上末路的絕望感幾乎要將他淹沒，可他已經沒有退路：「……我喜歡你，對不起。」

「褚，你是不是跟著我的那兩年被我打傻了？」冰炎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額角，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聲音有些低啞，語氣卻是鬆了口氣般的輕鬆：「喜歡我為什麼要道歉？你覺得這是一件很抱歉的事情？」

褚冥漾自暴自棄地低吼：「可是我調整不好情緒面對你！」

「我難道要走到你面前，跟你說：『嘿學長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我決定疏遠你』嗎！」這個人到底要將他逼到什麼程度才滿意啊！

「你要疏遠我，你問過我了嗎？」冰炎反問他，他知道自己逼得太過了，才會讓對方忍不住爆發，「我承認我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我有跟你說過你的喜歡造成我的困擾了嗎？」

「沒有，你是沒有說，可是我覺得這是我應該要處理好的部分。」褚冥漾抿了抿唇，無意識地嚙咬著自己唇瓣上的死皮，些許刺痛傳來，卻令他有種安慰感：「我擅自疏遠你，是因為我知道沒有結果……」他頓了下，苦笑道：「呵，我在說什麼啊。」

「你不說了？」冰炎的聲音很低沉，誤以為他在生氣的褚冥漾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噤若寒蟬。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只要回答好或不好。」

褚冥漾小聲地應道：「你說。」

好半晌，冰炎的聲音才從話筒另一端傳來，從容得就像是在邀請他吃午餐。

「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試試看？」

「你這個穿越的王八蛋！把我學長還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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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撩到一半被斷讀條的冰炎：……

學弟太蠢怎麼辦，能打死嗎？

諸君晚安ＯＵ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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